清晨的天空压着厚重的云,零星雨点砸在帽檐上。刚列队站好,风就卷着雨丝扫过脸颊,额前碎发沾了潮气,连喊口号的声音都裹着点湿意。雨丝渐渐织成密网,起初只是零星沾湿迷彩服的边角,后来竟顺着风势斜斜砸下,在操场的积水里溅起半指高的水花教官的指令穿透雨幕,带着沉稳的节奏:“全体转移室内!”一步步挪进教学楼的门厅,檐角的雨珠还在顺着砖瓦往下淌,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调整军姿!”教官的声音落下,门厅里瞬间静了下来。脊背绷成笔直的线,指尖贴紧裤缝的弧度分毫不差,连呼吸都放得轻缓,只余檐下雨声簌簌。目光不自觉落在门前的台阶上——那些小雨点像撒欢的星子,蹦跳着撞在青灰色的石阶上,晕开一圈圈浅淡的湿痕,又顺着台阶的纹路,悄悄汇成细流往下淌。
忽然有人的目光轻轻动了动——学院门边的旧垫子上,坐着那只总被我们叫“小丧彪”的狸花猫。它像是没被这场雨扰到半分,慵懒地把身子蜷成个毛茸茸的球,尾巴尖偶尔轻轻扫过地面,粉粉的舌头一下下舔着沾了雨气的绒毛,连耳朵尖都随呼吸轻轻颤动。原本绷着的嘴角悄悄软下来,同学们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时,连带着周遭的雨意、军姿的严肃,都悄悄漫进了几分温柔。
军训时光悄然流转,烈日灼痛、对重复指令的抗拒与沾床即陷的疲惫,都在日复一日的踏步间慢慢褪去。如今望向训练场,心中满是对晨光熹微训练日的期待——期待哨声里的整齐步伐,期待军姿从青涩到挺拔的蜕变,更期待在汗水中触摸更坚韧的自己。原来成长印记,早已刻在每一次抬手踢腿的瞬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