艺术学院——风吹日晒,青春无悔

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宿舍的窗棂,闹钟铃声便划破了黎明的寂静。我们像弹簧般从床上弹起,迷彩服还带着昨夜汗水的潮气,便在五分钟内完成了从床铺到操场的集结。早上八点的操场,露水未干,我们站着军姿,看天际从鱼肚白渐渐染成橘红。军姿是军人的底色——脚跟并拢,脚尖六十度张开,双手紧贴裤缝,收腹挺胸,目视前方。最初的三分钟像三个世纪般漫长,肌肉在颤抖,汗水顺着脊柱滑下,但当朝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,一种奇异的平静降临了:我们与这片土地,与无数个这样的清晨,产生了连接。

白天的训练场是意志的试金石。站军姿、踢正步、练转体,每一个动作都要经过千百次的打磨。教官的声音在队列间回荡:“排面!注意排面!”我们渐渐明白,个人的标准不算标准,集体的整齐才是真正的整齐。当所有人的脚步踏出同一个鼓点,当手臂摆动成同一片波浪,个体汇入了集体的河流。那种原始的、纯粹的拼搏,让青春的热血找到了最直接的出口。

正午的太阳像悬在头顶的火球,把操场烤得泛出白花花的光,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。我们站在队列里,后颈的皮肤被晒得发疼,像有细小的针在扎,抬手摸一把,指尖都能沾到发烫的触感。迷彩服早被汗水泡透,前胸后背的汗渍晕开成深色的地图,布料黏在皮肤上,一动就磨得锁骨处发黏,连呼吸时都带着布料闷在喉咙口的燥热。口干得像塞进了一把干沙,咽口水时喉咙发紧,连唾液都带着淡淡的苦味。我盯着前方同学的帽檐,看着他帽带被汗水浸成深褐色,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,瞬间就被蒸发成一小片深色的印记,又很快消失。又站了十分钟,休息哨声终于响起。我们走到树荫下,摸了摸迷彩服的衣领,那里已经结了层细细的汗珠,在阳光下闪着碎星似的光。

抬手擦汗时,指尖还留着薄荷糖的清凉,心里忽然明白,烈日下最难受的不是皮肤的灼痛,而是差点被烦躁盖过的温暖——是身边人悄悄递来的一颗糖,是教官放缓的脚步,这些细碎的瞬间,比树荫更能驱散炎热,也让这段难熬的时光,变得格外难忘。